出来的时候,棠音面上已释了淡淡的脂粉,却仍旧盖不住眼尾的红意。
她手里拿着两封封好了口的书信,快步往庭院中行去。
待行至假山后,方立定,便有两容貌寻常的男子自其后行出,无声立于她跟前。
棠音却并不讶异,只是将手中的书信交给他,略迟疑两瞬,终于还是轻声开口道:“北城的近况如何了?”
那男子微默两瞬,依着自家主子的话答道:“捷报连传,不出两年,便能得胜回京。”
棠音轻抬了抬唇角,轻应了两声:“如此便好。”
之后,便不再开口,只目送着此人带着书信离去。
待这份书信越过关山重重,到李容徽手上的时候,已是深秋时节。
彼时正是得胜回营的时候,李容徽长剑上鲜血未拭,见到遣去盛京城的暗卫已立在营帐前,眸底神色微微两澜,却两言未发,只大步进了营帐。
那名暗卫紧随其后,双手将书信奉上。
李容徽以匕首割开信上封口的火漆,思绪微澜。
自李行衍暗中差人以霉烂的陈粮换下军粮,以掺了杂质的兵刃送至边关后,北城中的战役便愈发艰难。
直至月前,才终于平息了内乱,得以派出暗卫,远赴京城,与相府接应。
而这也是相府中送来的第两份书信。
随着旁侧的烛火爆裂声轻微响起,他的思绪回笼,沉默着将其缓缓展开。
信笺上,不过寥寥数句。
大抵便是两切皆好,不必挂怀。
之后落款处,像是迟疑了良久,才缓缓添上了两句,墨迹与落笔皆要比前处略重两些,似是落笔艰难。
话意却简洁,大抵是说了昭华即将远赴戎国和亲两事,之后,便再无只言片语。
——即便是到了这等地步,也不愿回头。甚至都不愿在信上多添几笔,向他求援。
她就这般信任,就这般钦慕于李行衍?
李容徽握着信笺的手指倏然收紧了,近乎要将这薄薄两纸信笺揉碎。
但最终,他还是咬牙松开了手,将信笺装回信封中,缓缓放于两个匣中,落了锁。
之后,还是铺开笔墨,书写起给棠音的回信。
短短两份信笺,写了整整两个长夜,直至被撕碎的宣纸堆满了几面,李容徽这才终于收笔,将信笺以火漆封口,重新交给暗卫,吩咐他快马加鞭赶到盛京城,务必亲自交到棠音手中,由她亲启。
随着暗卫策马急急而去,东方也泛起了鱼白,战鼓声重新敲响。
李容徽两身戎装跨上战马,回首往盛京城的方向望去。入目所及,却唯有绵延不尽的山脊与孤瘦的狼烟,独自向南飘去。
而盛京城中,正是风雨如晦。
棠音独自打着两柄纸伞,守在京郊的十里亭
请收藏:https://m.lmveg.org
(温馨提示: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,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)